早晨從臨滄出發(fā)，車子慢慢上了高速，忽然開始下雨。雨點急急地落在車窗，我看著前面滿是云霧的山和車前滿是大雨的路，不禁開始擔(dān)心了起來。雙江會不會下雨?勐庫會不會下雨?我想要去的茶山，會不會也在下雨?
茶季里采訪的行程，是我早早便想出發(fā)的，卻一直沒能成行。總算出發(fā)了，卻遇到這連綿的雨。但我依然期待著遇到的人、聽到的故事以及從未感受過的茶文化。我們到達(dá)勐庫已經(jīng)是中午11點，又開始下小雨。這尋茶的時機，當(dāng)真是不太巧。
我們的午飯是在勐庫供電所吃的，是很地道的傣族味道。根據(jù)采訪計劃，我問起所里的供電情況，勐庫供電所所長萬章劍說：“這里季節(jié)性用電特別明顯，茶季負(fù)荷猛增，是我們壓力最大的時候。以前網(wǎng)架不太好，吹風(fēng)下雨我們就特別緊張，擔(dān)心跳閘影響茶農(nóng)用電和做茶。”高級網(wǎng)格營業(yè)經(jīng)理李國江也深有感觸，他說：“2018年前，季節(jié)性負(fù)荷過重，茶季供電所人員徹夜守在變壓器下面是常事，后來針對采茶季集中用電情況，我們對勐嘎線、洗菜河等勐庫核心茶葉產(chǎn)區(qū)線路進行了增容改造，20多臺變壓器先后更換，2019年以后就沒有守過了。”
飯后我們出發(fā)去往雙江勐庫小戶賽古茶園區(qū)，路上我還在想象茶園是什么樣，突然思緒被一番劇烈的顛簸打斷，定睛一看，古老的泥土道路，狹窄且凹凸不平，我緊緊拉著車頂?shù)陌咽?，身體卻還是會因為一次次劇烈的顛簸而離開座位。同行的同事李江紅告訴我：“這里有滾崗河、茶山河從邦馬大雪山上流下來，一左一右、一前一后將小戶賽的三個寨子隔在中間，進小戶賽的大路小路都要經(jīng)過這兩條河，每逢下雨，河水流量加大，人與馬騾難以通過。”六至九月的雨季，土路泥濘連汽車也無法進去，兩條河的阻擋，減慢了小戶賽老茶園改造的速度，卻也讓古樹茶園得以保存。大概行駛了半小時，車子拐過一個彎，眼前出現(xiàn)一座巨大的茶山，深深淺淺的茶色，從谷底一直延伸到山頂。
小戶賽古茶園，到了。
從臨山搭建的茶室向外看去，滿眼青翠，剛下過雨的山，披著一層層涌動的白色云霧，有一種朦朧的美。我捧著一杯舊年的小戶賽古茶，輕啜一口，有淡淡的苦澀，卻很快在舌根處積聚出甜，快速蔓延到整個口腔，伴隨著濃強的回甘與生津，唇齒留香，滋味真是美極了。
后面的行程比較簡單，到古茶山和茶農(nóng)家去采訪，等結(jié)束回到古茶基地的茶室里，已近黃昏。忽然，外面?zhèn)鱽黻囮嚻嚨穆曧?，我好奇地探出頭去看。只見茶山蜿蜒的路上，一輛又一輛的卡車，開著車燈整齊地往前，場面甚是壯觀。不等我問，旁邊有人告訴我：“車上坐的都是采茶人，每年都會從各地方聚集到這里，從初春到秋末，吃住在這座大山里。今年因為疫情，人來的還少些。”后面還說了些什么，我沒太聽清，眼睛只顧盯著不斷駛來的卡車，想著哪些是這片茶山的故人，哪些是和我一樣的新客。
吃過晚飯，沿著來時的路回城，暮色漸濃，車窗外景物的輪廓都已無法瞧見，可我的心里，這一片茶山的樣子卻越來越清晰。這一遭尋訪，見了茶也瞧了景，足矣。至于沒能喝到的雷鳴茶，且作為明年再見的約定吧。(作者：楊艷玲 單位：云南電網(wǎng)臨滄供電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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