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小姑娘清早起床,提著花籃上市場,穿過大街走盡小巷......”這是70年代風(fēng)靡中國的少兒歌曲。故事內(nèi)容描寫有個窮孩子,因家里生活貧困不能上學(xué),女孩子就被迫沿街賣花兒以幫助家里掙錢,花兒賣不出去,很苦惱,不僅全家人要挨餓,更不能上學(xué)了。而現(xiàn)實版的一個六歲小姑娘,與故事雷同,只不過是提著一個籃子每天早上穿過小巷,走向結(jié)冰的小河邊 ,為剛出生的弟弟洗尿布。
70年代的河北,寒冬臘月冰冷刺骨,那是臘月十六的凌晨3點多的時候,母親由于臨產(chǎn)的陣陣腹痛,把睡夢中六歲的女兒叫醒。睡眼朦朧的女兒被母親臨盆的痛苦表情所驚嚇,擔(dān)心母親并害怕的哭了起來。母親讓她快去姥爺家叫舅舅,姥爺姥姥已經(jīng)過世,老院子只有大舅一家和小舅舅在住。她遵照母親吩咐,在那個漆黑的胡同中奔跑,那個年代街上沒有路燈沒有路人漆黑一片,伸手不見五指,一個6歲的女孩忘記了什么是害怕,什么是恐怖,勇敢的跑出胡同 ;穿過幾條街,踉踉蹌蹌的跑到了姥爺家。她在院子里哭喊著叫起了小舅舅,小舅舅其實也是一個孩子,是個18歲的高中生。
在姥爺院子里,小姑娘帶著哭腔喊著:“大舅媽快去看我媽媽,我媽媽肚子要疼死了?!边€沒有睡醒的大舅媽沒有好氣的回一句:“哭什么,哭什么?生個孩子又死不了人?!边@個情景永遠(yuǎn)留在了小姑娘的記憶中。她大聲哭著求舅媽快去救救媽媽。隨即一大一小兩個孩子拉著手跑步進城去叫接生婆。
兩個孩子穿過漆黑的街道,叫上接生婆又急急忙忙領(lǐng)回到家里,小姑娘的家也就一個小房間,在等待弟弟出生的三個多小時里,二個孩子只能在寒冷的院子里,瑟瑟發(fā)抖哆哆嗦嗦的等待弟弟的降生。當(dāng)接生婆處理完接生母嬰的工作后,二個孩子如釋重負(fù)的把接生婆送出院門。這時一輪紅日從東方冉冉升起......
母親產(chǎn)后的第二天,小姑娘的父親帶病從單位趕了回來?;氐郊业母赣H由于患梅核氣(現(xiàn)在的咽炎),需要每天熬藥、喝藥。這時,困難來了,家里產(chǎn)婦需要伺候,孩子的尿布需要每天去河邊洗,患病的父親不能出門,70年代農(nóng)村院子根本沒有自來水管,怎么辦?怎么辦?
這個四口之家,沒有姥姥沒有奶奶更沒有可以依靠的親戚。母親沒有辦法只好把小姑娘叫到床前:“丫頭,爸爸病了,媽媽也不能出門,只有你能給弟弟洗尿布了?!笨粗鵁o奈的媽媽,小姑娘眼里噙著淚,點點頭答應(yīng)了。窮人的孩子早當(dāng)家,從這一天起,小姑娘長大了,小姑娘承擔(dān)起了每天給弟弟洗尿布的工作。
三九嚴(yán)寒,大地冰封,清晨的一股股寒流一步步向小姑娘逼近,但仍阻擋不住小姑娘的腳步,伴隨著小姑娘的是寒冷,但為了媽媽,為了弟弟,為了這個家,無論是刮風(fēng)還是下雪,她都堅持重復(fù)著同一個步驟,河邊---小巷---家的路上。
小小的年紀(jì),提著竹籃盛著刷子肥皂和尿屎布滿滿一筐。棒槌壓在尿布上面,數(shù)九天河中結(jié)冰,她用棒槌敲開冰窟窿清洗著涮洗著......滴水成冰的臘月天,大人伸出手已拆膠墮指;但稚嫩的小手卻要在冰水中咬牙搓洗一個小時。寒氣哈氣在小姑娘頭發(fā)上睫毛上結(jié)著一層層霜白,但她咬牙忍受著這唇之齒寒,日復(fù)一日天天堅持再堅持。洗干凈的尿布比原來的重量多了一倍,由于個子小,姑娘竭盡全力才能提起籃子,為省力她把籃子靠在身體上,天天回到家,小姑娘前胸的衣服濕了一大片。周而復(fù)始的工作沒有讓小姑娘退縮,她也無法退縮,但小姑娘的手起了凍瘡,看著紅腫的雙手,媽媽哭了,但她卻不能停止她的工作,因為家里沒有勞動力,她就是主力軍。每天洗完尿布回到家,母親給的獎賞就是從枕頭下摸出一塊水果糖給她吃,她含著糖,流著淚笑著----她只是懷著一份寄托,希望弟弟早日長大成為家庭的頂梁柱,那么,這點苦又算什么呢......
“小小姑娘清早起床,提著花籃上市場,穿過大街走盡小巷......”哼著歌曲提籃子的小姑娘又走向冰凍的河邊。她那凍瘡的手由此留下了病根,每到冬天都犯,犯病時腫著像個紫茄子......